【叶喻朝暮予你/04:00】打翻一碗汤

 @叶喻搞事生产大队 

古风,把之前的脑洞补全了,用了种很奇怪的方式写,希望不会太糟糕

叶神生日快乐



1.

“文州,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叶修正在院子里用混了朱砂和金粉的墨画符,见喻文州进门便放下了笔,把画好晾干的符纸叠起来用镇纸压住。

喻文州点点头,他这两日感染风寒,刚出门去抓了药回来。

“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生了火。”叶修接过他手里的药包,催他进屋歇着。这两日雪化,才正是冷的时候。

叶修问:“你用不用去床上躺着?”

“没那么严重。”喻文州解了披风挂在床边,安慰他道:“大夫也说了,不是什么大病。”

叶修见他还算精神,只是偶尔打两个喷嚏,便放心下来,把药包拆了拿去煎药,又把院子里的纸笔拿进屋里,让喻文州继续替他画符。

叶修在院子里替他煎药,就顺便坐在炉子边烤着火,过了一会儿还有些热了。他琢磨着要不要把喻文州喊出来一起烤火,又怕凉风吹得人病情加重就不好了;或者把炉子搬进屋,但是可能味道不好,还熏得人难受。

想了半天,叶修怕他在屋里没有什么取暖的措施,还不如在外面。他推门进去,发现喻文州只写了两张符,就半躺在床上睡着了,衣服没脱,被子还只盖了一半。

“文州?”叶修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想喊醒他,让他躺好。喻文州小声地应了一声,却一动不动。

叶修见他神志不清嘴唇发干,似乎有些病情加重,又喊了两声,扶着他躺下。

额头有些烫,身上却冷得不行,喻文州张着嘴吸气,感觉自己被埋在了雪地下动弹不得,脑海里又太多东西飞过去,一样也抓不住看个清楚。

叶修握住了他的手,这是唯一的热源,而他现在无法动作,无法靠近。

“谢谢你帮……我……捡风筝……”叶修凑近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。


2.

喻文州从“雪地”里爬了出来,回到了小时候,和几个孩子一起放风筝,他被差使去捡风筝。

他追着风筝跑进了小林子,眼看着风筝从天上一点一点掉下来,被树枝划破,最后盖在了一个正在树桠上睡觉的人脸上。

也许那人根本就没睡着,翘着二郎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风筝盖住了脸也没有个动静。

喻文州有些害怕,但还是把他喊起来:“先生,我的风筝……”

那人晃了两下脚,问道:“这风筝是你的?”

“是我的……”喻文州握紧袖口,“惊扰您真的对不起,先生能把风筝还我吗?”

那人拿起风筝,扶着树干慢慢懒懒地坐起来,向下看了一眼,说道:“去玩吧。”笑着把风筝扔了下去。

喻文州赶紧走近,扬着头接住了低空飞下的风筝。

那人坐在树上,偏偏带着一丝玩味的笑,又让人觉得不那么高不可攀。

喻文州昂着头看他,看他的衣摆随着风胡乱地晃胡乱地飘,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在晃在飘。

兴许是从未爬过树,又兴许是风太甜,喻文州听他说的那句“去玩吧”明显是要赶他走,却还恋恋不舍,一步三回头。

喻文州抱着轻得不行的风筝仿佛在抱着去学堂的书袋,他傻傻地站着,树上的叶修也笑着看他。


3.

叶修早就不记得这件小事,只当喻文州想到了受委屈的时候。

喻文州是叶修捡回来的。

那日叶修刚降了一只藏在水井里的鬼,怀里揣着钱正要回家,附近的草丛里就冲出来一个少年。

他一身旧衣服破破烂烂的,虽然沾了不少灰尘,倒也不至于像乞丐一样,没有其他衣裳换所以根本连洗都没得洗。他发髻半散着,头发乱糟糟的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有一双眼睛从缝隙中若隐若现地露出来。

他嘴唇发白,大口喘着气,看到叶修抓住他的胳膊,似乎是想求救,却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昏倒了。

叶修赶紧扶住了他,愣了一下就把人抱起来带回了家。

真轻,真瘦,叶修一路小跑,抱着他也不觉得累,只是怀里的钱有些硌得慌。

叶修简单查看了一下,发现他除了中了毒,身上还有很多青青紫紫的小伤。

懒得去找郎中来,叶修用小刀划开手指一道小口,挤了两滴鲜血喂给他喝了,便给他盖上被子,出去熬粥当晚饭了。

叶修把钱收好,就坐在屋里喝粥,时不时往床那边看一眼。叶修出去盛来了第二碗粥,回来发现少年醒了,赶紧把碗放下,过去看他的情况。

“……你?”

叶修看着他的眼睛,觉得看到更多的是惊喜。没想到只说了这一个字,少年便突然痛苦,侧着身蜷缩起来,他捂着胸口,小声哀声呻吟。

叶修查看他的情况,这才在他颈后发现一块红色的印记发着光,似乎要灼烧起来。

明明是颈后这个奇怪的符号作祟,少年一会儿捂着胸口,一会儿按着肚子,满头是汗,也不知道到底疼在哪里,还是哪里都疼。

等到叶修认出那是“印随刻印”的时候,少年已经开始小声地哭泣了。

“别怕。”

少年睁开眼睛看他,只不过眼眶噙满了泪水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
虽然现在这个情况这么想不合适,但叶修还是想到他刚冲出来的时候,那双眼睛也是像这样好看,像刚装满了水的琉璃盏。

叶修心疼地握住少年的手,感觉到他用尽了力气握紧这只会向他施救的手。叶修抹掉他的眼泪,泪却又止不住地流,只听他的一声接一声痛苦地啜泣着。

叶修想抽出手来帮他,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,手被紧紧抓住,只好用另一只手撩开他的头发,用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,手臂交叉着按住他的后颈,盖住那块印记。

印随刻印是强行让人产生强烈的雏鸟情节,施咒人的命令是绝对的,也有人借此来束缚奴隶。而少年的情况,是施咒者出现了什么危险,要攫取他的生命来保证施咒者的安全。

叶修解开印随刻印,果然又发现一层渡血咒。少年疼晕了过去,抓着他的手早就没了力气,叶修回握着少年的手,依旧按着他的后颈继续用灵力解咒。


4.

那时解咒之后,喻文州发了高烧,叶修差点以为他要不行了。

就像现在一样。


5.

喻文州听得到叶修在喊他,声音急切,却动弹不得也无法出声回应,只觉得自己似乎飘在一条银河上,明明没有睁开眼睛,眼前却是有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冲着一个小圈穿梭。害怕自己看到了临死前的人生走马灯,喻文州奋力挣扎了起来,他感受得到叶修就在他的身边,正握着他的手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喻文州终于摆脱了那些看不清楚的光影,陷入了梦境。

喻文州迈上一座桥,跟着前面的一个人影走过这条长长的古桥。桥下不是水,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,笼着一层白雾,充满着未知的可怕,又仿佛带着一丝飘飘的仙气。

周围有很多人,或者不能称之为人——他们都是漂浮在空中的,漫无目的,像是迎着风跑的蒲公英,偶尔有握着镰刀的人把他们带下来,领着他们走在桥上。

喻文州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。桥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,他站在断桥边,面前飘来一个盛满了水的小碗。喻文州接过了碗,碗内印着貌似是曼珠沙华的图案,映得清水泛着红。

喻文州捧着碗呆呆地站了好久,久到他似乎忘记来时的路,久到他似乎觉得叶修会来找他,打翻他手里的碗,拉着他直接跳入眼前的黑色雾霭。


6.

喻文州醒的时候,叶修正和他偎在一个被窝里。他身上黏腻腻的,大概是汗湿的。

掀开被子,喻文州不由得打了个寒噤,他口干舌燥的,想去倒一杯水喝,刚要起身,就被身旁的叶修拉住了。

“醒了?”

喻文州因为喉咙干痛说不出话,挤了挤口水咽了下去,还是发不了声,脑袋不晕了但还是觉得空空的不太舒服。

“别动,我去倒水。”叶修从床上爬起来,还顺便给他按回床上,把被子掖好。

喻文州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,听着叶修在旁边拿杯子倒水的声音,虽然有点懵,但却有着一种劫后重生的安心感。

“差点以为我要死掉了……”喝了点水,喻文州便好多了,能哑着嗓子说话了,“还好你来了。”

叶修刚要发作,听他后半句话态度又软了下来,他说道:“我也不是次次都能去救得了你。”

“你会的。”

叶修扶他半卧着,坐在床边,看他慢慢恢复了精神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:“我刚才做了个梦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“我梦到你为了救我,不知道怎么的,把自己弄到了奈何桥上。

我被你救醒,发现你不见了,就到处找你。最后我找到你的时候,你已经喝了孟婆汤,还问我是谁。”

“在我的梦里,你找到了我,我也没有忘记你。”


7.

叶修经常有这种感觉,仿佛和喻文州已经认识了很久,但有时他也在想,就算他们前世是情人、是仇人,又或是陌路人,那也只是前世的联系了,现在的叶修和喻文州的缘分,才是真真切切的。

他搂着喻文州冷得直打颤的身体的时候真是害怕极了,他从没想过普通的风寒也会有如此严重的症状,他甚至想起刚遇到喻文州时浑身是伤的样子。叶修根本没什么高明的医术,解开他身上的刻印咒令只不过用了曾经在书上看到解咒方法,加上自身鲜血带有的灵能,才得以将他从痛苦中拯救回来。

他带着喻文州去山后的温泉洗澡,忍不住帮他梳理顺了乱糟糟的头发。喻文州转身朝他感激地笑了笑,他只觉得内心里一阵酸楚,那个笑容那么美好,又显得喻文州是如此的脆弱,还带有一种熟悉感。他终是没有狠心把喻文州送走,而是留在了身边。

叶修看到喻文州又笑了,用他那张虚弱苍白的脸,他额头上的薄汗还没有擦掉,以往一双清亮的眼眸此刻只睁开了一半,上下嘴唇黏在一起,还有些干裂。

叶修按着床沿,探身向前吻住了喻文州。


8.

此时的氛围适合亲吻吗?喻文州不知道,但他知道当叶修靠过来的时候,他微微抿住唇,手在被子下握成了拳头。他盯着叶修的唇看,直到他感受到叶修的鼻息的时候闭上了眼睛,嘴唇碰嘴唇。

双唇碰了一下就分开,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又缠绵在一起。

喻文州感觉得到唇缝被浸润,被迫紧锁的双唇被打开。他伸出手掌盖在叶修的手上,叶修揽着他的脖子,将彼此揉搓得更紧密。

仿佛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了,喻文州沉溺在未知又熟悉的热潮中,有些飘飘然。

喻文州可能在叶修给他捡风筝的时候就对他一见钟情了,又过了好些年,甚至忘记了那个坐在树上的人长得什么样子,却永远记得他将风筝随手扔了下来那副潇洒的模样。

后来喻文州从那个恐怖的地方逃走,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叶修,他下意识地求救,便是两人的第二次相见。

“这个哥哥我是见过的,这也许是前世的缘分。”喻文州心想。


9.

叶修倾身压了上去,喻文州逐渐支撑不住,差点直接摔倒在床头。叶修撑着他的脖颈,把他慢慢放倒在床上。

“可能要有一个新的病人了。”

知道喻文州怕他也染上风寒,叶修把被子给他往上盖好,说:“我可没你这么折腾。”

喻文州缩在被子里笑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“别笑了。”叶修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,“看起来挺傻的。”

“也挺可爱的。”喻文州补充。

“哟,来精神了啊。”叶修扒开被子,把他的脸露出来,“别闷坏了。”

“就是有点高兴。”

叶修点了一下他的鼻尖,笑着说:“病着呐。”

“这个还病着,另一种病先好了。”

“相思病啊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天呐文州啊,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些年,没想到你还对我有这种非分之想。”

“都是叶神魅力太大。”

“你也不赖嘛。”


10.

“谢谢你,叶修。”喻文州睡着前说。

叶修摸了摸鼻子,轻轻地应了一声。


——end


每次活动都试图混入神仙太太中间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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